今天看到文友转发了一篇关于摸爬猹的文章,一下又沟起我的童年回忆。说起摸爬猹,那可是童年我最快乐的事情。
爬猹学名叫金蝉,是知了的幼虫。我的家乡是整个嘉祥县最盛产爬猹的地方。我的家乡在红运乡红联村,又叫“湖里”,附近有三条大河环绕。光有河流并不能盛产爬猹,我们村最大的特点是树木资源丰富。村子的东边和北边有大片的树林,连成片,面积共有几百亩,把村庄半包围在里面。村子的西边是大运河的一个分支,我们称它“老堤”。老堤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生果树,还有人工种植的杨树、家槐树、苹果树、桃树,有二十多个品种,树多,爬猹就更多了。
到了摸爬猹的季节,通常是大人小孩齐上阵。天刚傍黑,我和姐姐就拿着小铲子和手电筒上岗了。到了小树林,我们先是在地面上找爬猹窝,因为爬猹还没有爬上来,还在为冲出地面做最后的打拼,它的两个前爪像挖掘机一样,不停地挖掘地面,结实的土地一点一点变松变薄,最后露出一个像蚂蚁窝大小的洞口,富有经验的我用小铲子对着那个小洞轻轻地一铲,洞口立刻变大,口径变得像手指头一样粗细,这时候有的爬猹就迅速地爬上来,然后再顺着树往上爬,我赶紧把它捏起来收入囊中。有的爬猹就比较狡猾,它会迅速地缩回洞底,由于洞内的面积狭小,如果强行伸进手指去,就会把爬猹的肚皮挤破,即使能弄出来,也会影响了美观和口感。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我就会把手指伸进洞里,但不去挤压爬猹的身体,就用手指头堵住洞口,对于爬猹来说刚刚看到光明,又突然变得黑暗,它就会用爪子去扒我的手指,它的小爪子既坚又硬,还带着锯齿,抓得手指又疼又痒。感觉手指被它抓紧了,就迅速从洞里拔出来,爬猹就带了出来。更狡猾的爬猹一动不动,我只好费心费力用铲子把它挖掘出来了。
天刚刚黑时,第一波爬猹上树,这也是人们开始跟上树摸爬猹的时候。大家好像约好的一样,迅速地从四面八方涌入树林中,拿着必备的工具:手电筒和装爬猹的袋子。手电筒用来照明,一个比一个功率大,明亮刺眼,光束闪耀,把一个偏僻的乡村树林照得像大城市的霓虹灯闪烁。袋子是用来装战利品的,有的是塑料袋,有的是布袋子,还有的直接拿桶去装。如果运气好的话,一夜就摸几百个。如果能找到别人没去过的地方,一棵树也能摸几十个。但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因为摸爬猹的人太多了,不光有我们村的人,还有附近几个村的,甚至有很多开小轿车来的城里人。当时还有一句戏言说:“爬猹和树加在一起都没有摸爬猹的人多。”
记得有一次刚刚下过雨,我去小树林摸爬猹,认为自己去得很早,但是刚刚走到路上,就看见树林里已经有很多人了。我只好舍近求远,一直跑到最东面的那片小树林去了。虽然那里已经有人了,但每个人离我这里有一定距离。我就急忙投入到“战斗”中,每棵树上都有爬猹,有的一个,有的两三个,有的五、六个,其中有一棵大树,上面满满的爬满了爬猹,一个挨一个地往上爬着。我兴奋极了,当时还特意数了一下,足足有36个。那是我最幸运的一次,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在短短的几分钟,我就看到陆陆续续有人跑过来了,我想在他们到来之前多摸一些,所以就加快速度疯抢一般。说是“疯抢”,其实既不能“抢”。又不能抓,你还是得“模”:动作保持轻巧,速度要轻快。等“阵地”被大家占领了,我也已经收获满满了,那种幸福和快乐真是难以形容。
当时生活条件普遍不好,摸爬猹不仅能改善我们的生活,还给能给我们带来经济收入。因为每天晚上都有很多现场收购爬猹的,买者都是城里人。有的是本人来摸爬猹,因为摸不到,所以就买一些回家吃。有的就是“爬猹贩子,”他们低价收购,然后高价卖给城里的饭店或者冷库,从中获取利润。
我们村的人爬猹吃多了,就不怎么爱吃,但是大家还是积极去摸,然后卖掉。头几年价格低得可怜,但是我们每天晚上都能摸到十多块钱的,一家人加起来就是几十块钱,一个季节算下来,也有好几百块钱的收入,可以用来交学费、买化肥,甚至够家里的每个人都添一套新衣服,真是大大改善了家庭生活。常言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么,靠着树林,我们就吃爬猹,不仅仅我们吃,而且还是赠送亲朋好友的最佳礼品。
后来树林被伐了,有的变成了农田,有的变成了工厂,还有的变成了楼房。摸爬猹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但是那种美好的记忆会伴我一生。这是我童年记忆最深刻的部分。只要做梦就会梦到小时候满树爬着模爬猹的场景。有时候都夜里偷偷笑出声来。当今的孩子们再也难有当年的这种快乐了。
审阅:吴周生
简评:地里摸爬猹、树上摸爬猹的嬉笑拼抢场面带来的快乐、“靠树吃爬猹”带来的生活变化,烙下了幸福快乐的童年印记。文章细节描写到位,童趣跃然纸上。
终审:严景新
作者:苗桂芝网名祝你平安。山东济宁嘉祥人,嘉祥作协会员。作品曾发《丑石文学》《名家名刊》《星星诗刊》《诗路》《齐鲁文学》《祥城祥韵》等多家报刊和平台。
编辑:卜一
每日刊发作品优选纸刊《中国乡村》杂志,凡上刊者免费包邮赠送样刊
投稿必须原创首发,投稿邮箱:zxmtt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