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有两口子,王二与他妻子林氏,两人年纪已有五十余岁,育有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嫁为人妻,儿子却只有十五六岁。
这一年,林氏得了场重病,王二四处求医,大夫是找了一个又一个,法事也不知作了几场,却也不见好转,为此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林氏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对王二道:“他爹,这病怕是好不了了,病不弃我我弃病吧!”
“你们就别再瞎折腾啦!就让我安然离去吧!”
王二与他儿子王飞皆哭成个泪人,王二哽咽道:“他娘呀,你可不能想不开,这方圆十里没大夫治得好你,我就到二十里外找,总有大夫能治好你。”
王飞抓林氏的手道:“娘呀,您一定要坚持住呀,您还没看到孩儿娶妻生子呢!您放心,我与爹一定能找到方法医治好您。”
林氏泪眼模糊地望着俩父子,一只手无力地摩挲着王飞的手背道:“你姐已经嫁为人妻,好歹有了个依靠,令我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们父子俩了,恐怕万一我真离去,你们父子俩该有多艰难,你也没有个媳妇,衣服裤子破了谁给你缝补呀!”
三人皆是泣不成声哭成一团…………
林氏悠悠叹道:“可怜我那弟弟,父母走得早,从小便与我相依为命,那年饥荒不知他们一家子跑到了哪里,算来,已有两三年没见到他们了。”
“之前托人打听,似乎探听到他们住在大林山村,孩儿他爹,你找人去通知小弟他们过来见上一面吧!这病也不知道能撑到何时,若是不得见他一面,到了下面我也不好给父母交代。”
王二抹着眼泪道:“儿他娘,你一定不能放弃,我这就找人去通知小舅子他们过来。”
王二叹道:“这儿距离大林山得有一天路程,我也无法抽身离开,我儿也还小,那么远的路程,又是林深路荒的,实在放心不下,只能找他堂哥王力陪我儿去上一趟了。
王力是王二大哥的儿子,王力父亲在王力十二三岁时就已撒手人寰,母亲早已经改嫁他人,王力娶媳妇都是王二帮衬的,王力去年刚娶媳妇,如今媳妇正挺着个大肚子。
王二急匆匆赶到侄子王力家中对其说明了如今状况,并拜托其与小儿子一同前往小舅子家告知让小舅子一家来看望林氏,王力转头看看家中待产的妻子,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叔叔这事也是万分要紧,便对其妻子道:“老婆,你如今身体不适,在家中就不要做任何事了,乖乖在家与宝宝等我回来,我最多两天就回来了。”
王力妻子也悄然应下,这天凌晨鸡刚头次打鸣王力便与王飞装好便当打着火把出门而去,两人因家中有事走路都很赶,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山,两人下午太阳离落山还有半丈就到了大林山村,走进大林山村里问寻王飞小舅林田一家住哪儿。
这一问,两人都失落不已,原来林田一家在大林山的田地并不肥沃,一年收成总是不好,所以早在两年前就已搬到了一个叫做老鹰山的村子里了。
从大林山村民那里了解到从大林山到老鹰山还需要约一天的时间,且中间没有任何的村子,见两人要走,大林山村民们纷纷劝二人在村里歇息一晚,明早再走,现在这个点就算骑马也到不了老鹰山了,王力与王飞二人皆因家里的事纷纷摇头道:“放心吧,我们走到哪儿天黑,我们就在哪儿找地儿歇息。”
两人离开大林山村,此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两人走着走着,眼前一片森林,皆是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沿着小道进入了森林里,此刻里面已然昏暗一片。
王力赶忙点燃事先准备好的火把。
踏,踏,踏,似乎是人踏在枯枝上的声音,王力隐约看到前面几百米处有个妇人,隐约看到妇人披散着头发,身穿麻色长裙,不紧不慢地走着,似乎怀里还抱着个婴儿。
王力问道:“弟,你有没有看到前面那个妇人?”
“没有啊,这时间荒郊野外怎么可能会有人?”
王力使劲揉了揉眼,一看,还真有个妇人在他俩前面几百米处走着,看那妇人背影,似乎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王力道:“走快点儿,我真看到前面有人。”
王飞却没看到任何东西,但也只好跟着放快脚步,只不过拐了跟弯,王力就再看不到任何身影,王力口上不说,心里却已经隐隐有些惊悚,忧心,毕竟这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是这个时间点,怎会有人单独在这密林之中行走。
突然,沙!沙!沙!沙!似乎有人在另一边向他俩扔洒沙子,只见头顶树叶沙沙作响,却并没有什么东西从上落下,紧接着树木在拼命地晃动,就像是有人在树底下使劲摇晃一般。
这时,林中显得特别寂静,一切虫鸣鸟叫都静已经听不见,只有沙!沙!沙!的响声。
听老人说过,如果走在路上突然沙沙作响,又是丢石子,又是摇晃树木之类的,乃是有*物作祟,传说,婴*最为喜惹人吓人,这类*物在很久以前特别多,因为很久以前,医学不发达,大小怪病很多,孩童婴儿死亡率很高,而这些孩童婴儿死去之后,好多人为了省事都是草草埋了,又或者直接丢弃荒野,所形成的*物越是恶劣,被它招惹上的话,很麻烦,运气好的话只是吓吓你,运气不好的话,会缠着你,一般阳气旺盛的人它不敢招惹,若是招惹上了,就得找个阴阳师送走它,赶走它,否则它会使人身体一天比一天孱弱。
更有传闻,孩童死去后被丢弃到山林中后,有些老虎会给死婴渡气,而后死婴会成为半尸半*的*物,也是伥*的一种,认老虎作爷爷,替老虎觅食,甚至,能替老虎挡子弹,。
这种拥有法力的老虎并不是单纯的老虎,而是身边有伥*的老虎,又或者干脆是伥*幻化而成的。
传说,伥*是被老虎咬死的人形成的一种*物,它也许会成老虎的仆从,伥*会幻化成美女,去迷惑引诱男人给老虎作食,也会帮老虎放哨,让老虎更好地捕杀猎物,这就是“为虎作伥”的由来,也许直接变成老虎,而由伥*变成的老虎,则叫做尸虎精。
王力王飞突然止步不敢向前,两人都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冷汗直冒,王飞并不大懂这些**道道,王力年长些,却是听说过很多类似这种的事情,王力暗道不好,若真是传说中的伥*,那就有可能跟着老虎,若真碰上伥*与老虎那他俩不得交代在这儿了?
王力色厉内荏地喊道:“谁!是谁在那儿?我们赶我们的路都各不相干,人有人道,*有*道,莫要招惹与我,否则你长则留三段,你短则留两段。”
王飞则惊惧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双腿直发抖,冷汗也哗哗滴落。
王力拔出腰间佩戴的短刀,做出防御的姿势,又用刀在地上画了个圈,将他二人圈在中间。林中依旧沙沙作响,沙土飞溅,紧接着王力又从随身背着的挎包中拿出火柴与辣椒,将辣椒点燃,被点燃的辣椒冒出黑烟,散发出刺鼻难闻的气味,两人也被辣椒所散发的气味呛得连连咳嗽,这时林中一切动静才慢慢平静下来。
这,应该只是一般的*物。
这时转回去已经不现实,王力只能赶忙拉着王飞向前奔跑而去。
噼噼啪啪,两人一口气跑出了那树木茂密的森林,又走了好久,不远处正好有块田地,这时天空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四周虫鸣窸窸窣窣,两人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王飞则泪眼朦胧,浑身发抖,问道:“哥,怎么办啊?天都黑了。”
王飞道:“没事,我们到前面看看这田地里有没有房舍之类的避所。”
好在田地里真有所平时务农休息的房舍,走到房舍门前,黑灯瞎火的,里面根本没人,索性并没有锁,两人连忙进去在屋里生起了火,又用木头把门紧紧抵住反锁。
王飞问道:“哥,我们刚才真的遇到了*?”
王力已然知道了些什么,但为了让弟弟不那么害怕,一个人害怕总比两人个人要好,索性应道:“不是,应该是有人故意逗弄我们吧。”
“你忘了吗?之前我不是看到前面有人吗?肯定是有人在捉弄我们。”
话未落下,突然,哎哟~哎哟~一个女人凄凉的声音在房子背后不远处响起,俩人瞬间闭嘴,皆是鸡皮疙瘩掉一地,王飞打颤着牙叫了声哥,两人紧紧靠在了一起。
有没有人呐?救命呀!有没有人救救我呀!凄惨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明显带着痛苦与哭泣声,屋里两人皆抖如筛糠,王力颤抖地对王飞道:“我~我~我们再~再加大点火~火。”
说着又从旁边拿起几根木头丢进火坑中,火烧地很旺,两人心里才稍稍好受了点。
救命啊!有没有人帮帮我?我肚子好痛,我丈夫不在身边有没有人帮帮我啊?
王力心想,莫非真有人到了这儿产子?但,不久前树林里的一幕幕在浮现,又打消了出去看看的这个念头,却害怕若是真的有人在附近有难,不去帮忙良心上实在过不去,王飞索性大声应道:“谁呀?是谁在那边呼喊?这里有人,你们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帮你们。”
…………
四周又安静一片,王飞抱得王力更紧了,王飞已悄然落泪,于一个未成年人来说,这一切都太过惊悚了。
嗯~嗯~嗯~又听到那个女声哼哼唧唧的声音,一生凄凉的惨叫声响起,不一会儿,咿咿呀呀的婴儿哭泣声响起,就如同刚才又女人在那边分娩一样,婴儿咿咿呀呀地哭着,那女声又响起,嗯~乖~不哭,不哭。
王力道:“应该真的是人,恐怕有人走亲戚到这边天黑了又正巧产子吧?我们去看一下。”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会有人,我们还是不出去的好,哥,别去好不好?”
王力道:“不去看看真的良心不安呐,若是有人需要帮忙,怎能熟视无睹?”
说着,王力点着了一把火把,道:“一出去看看,万一真的有人需要帮忙呢。”
王飞见拗不过王力,只好跟着一起出去,走出门外王力喊道:“谁在这儿~我们过来找你们,在哪儿啊?”
却不见应声。
这时,四处静谧,刚走没几步,二人看到路边有一滩血水,还在冒着热气,却弥漫着难闻的恶臭,就如同动物死后几天散发的臭味,令二人几欲作呕。血水中还看到一个血淋淋的胎盘,四处却不见人影,这时两人皆冷汗直冒,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突然又听见婴儿的哭啼声,还听见女人哄孩子的声音~嗯乖~乖~听声音,正顺着那条路往他们目标方向而去。
俩人赶忙回到屋子里,王力安慰王飞道:“没事,有人也正巧赶路到这儿,又生了孩子,可能她害羞不愿见我们而已。”
王飞也只能点点头,俩人就这样彼此靠着坐在火坑旁一整夜。
天亮,俩人继续启程,又走了一个上午,终于到了老鹰山,找到了林田家里,王力王飞将所来目的告诉林田,林田道:“如果现在我们启程,就算到天黑我们都赶不回去了,也没有啥村子可以歇脚的,我们明早出发,我们明天天黑之前到达大林山村,后天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
王力王飞两人还是强压下担忧,慢慢等待。
王力王飞两人睡在大厅左侧,咔嚓!开门的声音,王力起身,看了一眼,大门敞开,却不见人影,王力又躺下,心想,可能是是谁起夜吧。
咿呀咿呀~婴儿的哭啼声,“这大半夜的,谁家小孩?”王力嘟囔了一声,起身到门前打算把门关上,心想,门打开这么久,都不见人,可能是被风吹开的吧。
门外一个头发盖住面庞的女人,怀里抱着个光溜溜的婴儿。
老公!王力被惊了一跳,王力揉了揉眼睛,女人撩开头发,借着月光才看清门外抱着婴儿的女人的样子,这竟然是他老婆。
“老婆,你怎么在这儿?怀里还抱着个婴儿。”
“我等了好久,你都不回来,我们的宝宝出生了,我等不及你,就追寻你来了。”
王力仔细看了他老婆怀里的婴儿一眼,那婴儿整个白中带紫,鼻孔里竟然留着血,额头竟然有个鸡蛋大小的凹口,王力惊得说不出话。
王力猛然起身,原来刚刚是个梦,王力擦了擦满头的冷汗,心里很乱,来时遇到的种种怪事,现在又作这样的梦,很害怕家里出什么事,恨不得现在立马回到家中。
终于等来天亮,林田与他夫人准备好了干粮,四人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
王力王飞二人年轻力壮,加上家中有事走路自然健步如飞,林田夫妇已然近五十,虽然日常劳作身体健朗,但耐力已经跟不上年轻人,自然走不了那么快,王力王飞二人也只能走走停停慢慢等待着林田夫妇。
一天的时间只赶了一半多的路程,四人在天黑了好一会儿才赶到大林山村,便找了当年与林田关系较好的一户人家歇息。
第二天,天刚泛起鱼肚白,四人就赶忙往家中赶路,四人翻了几座山,夕阳渐落,终于,快到村子里了。
村子里却喧闹无比,敲锣打鼓,弥漫着悲凄的味道,四人刚到村口,一老妇人就抹着眼泪跑了过来抓住王力的手道:“啊力呀!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离开后的那天小英不小心跌倒,继而难产,离开我们了。”
王力如遭雷击,眼睛腥红一片,泪水犹如决堤般狂涌而出,嘶吼着跑向自家,王飞与林田夫妇也紧跟着跑向王飞家。
王力家门口站满了人,王力挤开人群,看见老婆小英在厅中躺着,依稀如同自己离开时那般美丽,只是如今阴阳两隔,看着躺在棺材中的人儿,泪水鼻涕混合着淌落,哭声已经沙哑。
棺材中的小英穿着一身白色的寿衣,她面目雪白没有一丝丝血色,紧闭着双眸,她就如同从冰库里出来一般,整个具尸体都散发着冰凉的气息,她面容并未产生什么变化,只是有微微的血腥味,一般人死去,最多两天就会发出臭味,身体就会开始腐烂,小英除了点血腥味却没有什么腐臭味。
王力感觉浑身力气被抽空,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这样没了,谁也接受不了,王力在亡妻一旁跪下,撕心裂肺哭道:“为什么?不是让你好好与孩子待着等我回来吗?为什么?啊~”
王力抓着亡妻冰冷的手往他脸上抚摸,哽咽着与妻子说起一起的日子,难过的,开心的,诉说着两口子两年以来的点点滴滴。
一旁的所有人皆不自觉流泪,为俩人惋惜,见王力如此悲凄欲绝,王二抹着泪颤抖着扶起王力对王力说道:“啊力呀,叔对不起你啊!若不是让你陪啊飞去通知小舅他们,小英或许就不会这样了了。”
“叔给你跪下了”,说着王二给王力跪下去,王力赶忙抓住王二肩膀不让王二跪下,王力紧紧抱住王二:“叔,若没有您,这世上就不会有我,父亲离去后我便一直与您们同住同吃,啊飞有的我都有,更是为我说了一门亲事,您待我如亲生。”
“帮您一个小忙是我本应做的,只是,没想到小英会就这样抛下我。”
二人泣不成声,王二对王力说道:“那天,小英应该是在晾晒衣服,由于够不到绳子,所以她踩在凳子上不慎跌倒落,下体流血,羊水也破了,我便叫李婆婆过来给她接生,整整一天,胎儿落地时已没有了生息,她也因流血过多而死。”
“事后,我们想先把胎儿拿起埋葬,她苍白的脸却逐渐转为青紫,周围人都不敢靠近,直到李大爷开口说她应该不同意我们如此做,我们只好将胎儿跟她一起放入棺材中。”
“我们想给她盖棺,她的面容却也渐渐转为青紫,李大爷说她应该是放不下你,不想跟你一面不见就此离开,而后李大爷对她说,我们会等你回来亲自给她盖棺,她的脸色才逐渐恢复,所以就这样一直等着你回来。”
“在她断气之前一直哭喊着你的名字,你好好跟她说让她安心走吧!她也见到你了。”
王力哽咽着点头,再次蹲下伸手摩挲着亡妻的脸庞,说道:“我的小英,恨那老天不公,让你我天人永隔,你不得不离开了,不可能再与我一起如同之前那般生活了,你就安心的走吧!我会好好生活,我们只能来世再做夫妻。”
王力亲手给他老婆盖了棺,将王力老婆下葬。
王力将他与王飞在森林中的遭遇与半夜三更有人产子之事说给王二听,王二幽幽叹道:“那天,就是小英难产去世的日子,可能是小英去追寻你,在以她的方式在告知你吧!”
王力只能哽咽流泪。
王二的妻子林氏在林田到来后,似乎有点好转,这天林氏慢悠悠从床上起身,在林田与他老婆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林氏颤巍巍的伸出手摩挲着林田双手,叹道:“小田呀!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你也真够狠心,这么多年竟然对我不闻不问,若不是这回我快要归西,你恐怕都不会来看我了。”
林田说道:“姐呀!这么多年我也在打听你们的消息,自从那年走散以后,我回到之前的村子却已经没有了你们的消息,好在现在终于找到你们了,你病也在慢慢好转,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
林氏露出略微苦涩的笑容道:“是啊!以后的日子长得很,你们现在离这儿那么远,想要时常走动也不容易啊。”
林田干笑道:“没事的只要真情在,哪怕相隔千座山与河。”
几天过去,林氏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林田对王二与林氏说道:“姐夫,姐,我们来了好几天了,家中事务繁忙,几个孩子在家,也不放心,我们今天该回去了。”
林氏急忙道:“小田你们夫妇就再待一天吧!我们两三年才见上了这一面,再陪我待一天吧!这一去,山高路远的,不知何时才能相聚了。”
林田夫妇四目对视一会儿,只好点头道:“好吧!我们明天再走。”
一天很快过去,王二父子杀鸡宰鸭招待林田夫妇,这一晚,凌晨时分,林氏突然咳血,林田夫妇与王二父子皆急急忙忙守候在林氏床边,脸上都挂满忧伤焦急。
林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气若游丝地望了王二父子一会,又望向林田夫妇,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连一丁点力气都提不上,几人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道:“这王飞去找李大夫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王飞与李大夫刚刚前脚进门,林氏已戛然断气身亡。
四人皆哭泣不止,奈何,人死不能复生,只能匆匆处理林氏后事。
林田与他老婆也在王家将林氏一切后事处理完全,这一晚,林田老婆做了个梦,梦到林氏还未死去,林氏病痛痊愈,还在与他们围在一桌吃饭,林田提到两人即将回家,林氏在这时说道:“想跟他们回去住几天,挺想念几个侄儿的。”
林田二人欣然答应,林田老婆梦醒时分已经天亮,只当是个梦,并不在乎。
林氏下葬后的第二天,林田便与王二说道:“出来这么久,家里太多事情,几个孩子在家也没人照看,我们也该回去了,逝者已矣,不管未来如何,你依旧是我姐夫。”
王二与林田夫妇挥泪告别,林田与他老婆翻过几座山,天气炎热,林田汗如雨下,林田在包裹里翻找了一圈,却不见随身带着的手帕,他对他老婆说道:“我的手帕怎么没在包裹里?”
林田老婆一拍额头说道:“昨天清洗,晾在姐夫家,回来时忘记收了。”
林田说道:“若是姐夫发现手帕没带,叫小飞追着送来就好了,唉,浑身是汗,难受死了。”
林田老婆瞟了林田一眼说道:“不就一块手帕嘛,再买一块就得了。”
林田说道:“你懂什么,是现在需要,又不是家里没有,你也知道,我这易出汗体质,浑身湿透就不说了,脸上也都是汗,进了眼里刺痛刺痛的,不然,我随身带着手帕干啥?”
林田老婆说道:“没办法,都走了几里地了,回去拿也不现实,忍忍吧!”
天色渐暗,两人终于到了大林山村,便在他们亲戚家里借宿一晚。
第二天,天刚刚泛起鱼肚白,二人便早早起床,亲友知道他俩忙着赶路,便早早准备好早餐,两人在亲戚家里吃过早餐,便开始返程。
刚刚出大林山村口,便见到一块手帕在路边挂着,林田一眼就看出是他落在王二家的那块,因为那毛巾上有他老婆亲自绣上去的两只鸳鸯,正奇怪为何会在这见到自己的手帕,走近一看,只见手帕上有着丝丝血迹,也散发着腥臭味。
林田呸地一声,接着骂道:“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并不需要谁人送来,丢弃的,便不会再要,你若是想要,拿去便是。”
林田老婆说道:“可能是你一直念叨,姐姐才会在后面送来,唉~”
林田对着空气说道:“既然已经阴阳相隔,就别再互相打扰了,过年过节我们会给你送点东西过去的,若是需要点什么,或者想念我们,便托梦给我们就行了,走好。”
转眼间过去三四个月,在这些日子里林田总会莫名感到有什么跟随着他,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感觉身边冷风阵阵,有时候两人去务农,却像是听到三个人的脚步声。
这一天,林田与他老婆在挖着地,林田擦了擦汗,叹道:“肚子好饿,若是现在有些水果就好了。”
不一会儿,哒~的一声,林田被吓了一跳,一个百香果滚落在林田脚边,林田抬头望望四周,四周并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百香果是种藤蔓型植物会攀爬树木,成熟时也会从高处落下下。
可,这块地儿已经开辟了好几年了,林田对四周情况也很是了解,四周并没有什么百香果,而且他还是站在地中央,他已然猜到了些什么。
林田心里一紧,对着四周大喊道:“是人是*?是人就出来,是*请你离开,我虽穷,却不食嗟来之食,我要吃什么我会凭自己的双手去挣取。”
林田老婆对着林田说道:“你也真是的,想吃什么在心里想想就好了,干嘛说出来,这类似的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念叨什么呢,你姐姐也是的,彼此阴阳相隔,就再别来添堵了。”
林田大声说道:“林秀,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彼此各不相干,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该哪儿去哪儿去。”
林田一回家就找阴阳师卜算,阴阳师是一种特殊职业,传说他们能*入阴间,与死去的人对话,有的更是能杀*,能看到任何污秽,也能治病救人。
阴阳师给林田卜了几卦,对林田说道:“是你姐,她说放心不下你,怕你饿,怕你渴,怕你羡慕别人拥有的,所以在你念叨你需要的时,她会极力给你,人*殊途,不能让她再靠近你们了,这样对你们身体,气运都不好。”
“不过,不要担心,我给你挑个日子,你在傍晚日落西山,约有一尺时候在西方送上两色饭,只要是两种颜色的饭,再说让她吃完这碗两断饭,便与你今世断缘,断情,一刀两断,各走各,让她别再挂念你,从此她就会去守她夫家吃喝,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之后,林田按照阴阳师说的一切都做了,便没有了奇奇怪怪的事,林田他哪怕再挂念着什么,也不敢再随口乱说,也再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
再说到王力这儿,王力老婆下葬后三个月的一个晚上,这时已经是七八点左右了,王力整个人都显得颓废无比,胡子拉碴地坐在火坑旁边,锅里正在煮着小米粥,他双眼无神地望着火苗在卷着锅炉,仿佛在火苗中看到小英的笑脸。
突然,咕咕咕,老母鸡在门外鸡窝里叫了起来,这并不是平时呼唤小鸡的声音,而是如同有人要伸手去捉小鸡它防护小鸡发出的那种警告的声音。
王力一惊,这时会是谁惊吓到了老母鸡,也不见人声呀!莫不是野猫之类的吧?
王力呔地吼了一声,外面的母鸡不再叫了,噼啪噼啪的脚步声从老母鸡窝边跑了过去,王力道:“该不会是哪个挨千刀的想过来偷鸡吧?真嚣张,主人都没睡就敢来偷偷摸摸。”
王力出门看了下,看到月光下一个黑影歪歪扭扭地向远处跑去,那背影,似乎是个女人。
王力将他养的狼狗牵到门口拴起来,王力道:“这会我看还有谁敢过来。”
王力吃了晚饭,到床上躺下,却怎么也无法入眠,原先他们夫妻俩的床已经拆出去丢了,刚刚搭起了个新床,眼睛无神地望着房顶,脑海里都是与他老婆生活的画面,王力泪水不禁滑落。
突然,嘤~嘤~嘤地婴儿哭声从他房屋后想起,王力思绪戛然而止,不禁奇怪道:“我房屋背后也没人家呐,莫非有人背着婴儿路过?”
“乖~不哭,宝宝不哭。”
王力顿时一惊,这不是自己老婆的声音吗?王力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只感觉心肝砰砰加速跳个不停。
吧嗒~吧嗒~脚步声从房屋背后向门口走来,这时,拴在门口的大*狗对着那个脚步声响起的地方狂吠不止,那物似乎害怕狗,又转了回去,绕到房子左边,王力的房间就在左屋边,先前女*是从右房边向门口走来,这会儿女*又从左房边绕了过来。
啪嗒,啪嗒地走着,到了王力房间墙外边停住了脚步,“啧啧啧,宝宝想爸爸,爸爸却害怕宝宝跟妈妈,妈妈很难过。”
听到这冷冷的话语,王力更加害怕了,王力在床上抖如筛糠,冷汗直冒,抓起被子捂住了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极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声,害怕被外面的女*听到一点儿声音。
啪啪啪,女*在外面拍了几下土墙,女*拍的位置正好在王力床铺的位置。
“呜呜呜~娘俩回家门不开,他爹是否已有新欢,凄惨娘俩受冻吹冷风…………”
凄凉的歌声幽幽响起,王力浑身发抖,若是她今晚不离开,自己该怎么办,万一她进来了该怎么办,谁知*物还有什么能力,为什么活着时相惜相爱,死去就成了这样,专门回来吓人。
王力慢慢掀开被子,看着还在火坑里微微摇曳的火星,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火坑旁,把挂在火坑旁边的一大串辣椒丢在火坑里,不一会儿,火坑里噼里啪啦地响起,冒出刺鼻的味道,王力被熏得咳嗽不止,凄凉的歌声也戛然而止,只听见噼噼啪啪的脚步声往村口的方向跑去。
王力听见女*跑开,王力打开门,飞一般地奔向王二家,王力家住在村口,离王力家最近的人家也得有一百来米,王二家则在村里靠近中央,三百来米的距离,王力就只用了二十几秒。
王力气喘吁吁地跑到王二家门前,噼噼啪啪地拍着门,大喊道:“叔,快开门,快开门。”
王二急急忙打开门,王力一进门就将门死死抵住,王二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如此急急忙忙的。”
王力惊慌未定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王二一脸严肃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虽然很多死去的人**都会回家抽碗翻锅,却很少听说有这么厉害的,只能明天找阴阳师看看了。”
“你去跟小飞睡一床吧!明天我们再想办法看看。”
“嗯!”王力应道。
转眼天亮,王二王飞与王力一同到王力家,王力家门敞开着,大*狗却不见了,一看绳子似乎被狗咬断了,王二问道:“这门怎么是敞开着的?”
“昨天晚上太害怕,打开门就跑,没来得及关门,”王力应道。
三人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三人皆是一愣,王二问道:“怎么这么臭?”
王力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越是靠近王力房间臭味越是浓厚,三人进入王力房间一看,只见床上有散发着恶臭的血块,还有爬动着的蛆虫,床单中间一片就像是被泼了废机油般,乌黑一片,房间里的气味可谓恶臭熏天,三人看到这一幕都齐齐变了脸色。
三人忍受不了这恶臭,三人都跑了出去,三人打算先回去带几炷香去找阴阳师看看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三人没走几步,王力家最近的住户李老二迎面而来,李老二说道:“啊力呀!昨晚你没在家吧?”
王力摇头,李老二紧接一脸惊惧说道:“唔,昨晚呐,不知什么在你家里翻锅倒碗,噼里啪啦地响了好久,接着又有个女声唱起歌,一会儿又有婴儿哭啼声吚吚哇哇地,我看那不是人呐,你可得注意点儿啊!”
王力脸色一片惨白,说道:“李叔,确实不是人呐昨晚我刚躺上床,就各种作怪…………”接着把昨晚的情况给李老二说了一下。
“李叔,你们也得注意点儿啊,晚上尽量别出门。”
李老二点了点头说道:“还是得尽快想办法解决,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就吱个声。”
王力点头应是,接着三人到了村里唯一的阴阳师家里,王力将昨天晚上的事情给阴阳师说了一遍,阴阳师摆了个坛开始做法。
只见阴阳师右手拿桃木剑,左手拿着一串铃铛,铃铛被摇晃地叮当作响,嘴里叨念着咒语“¥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唔*入阴,济救世人。”阴阳师手拿一串铃铛,背后背着一把桃木剑,骑着一匹白马,身边跟着几位衣着古朴的年轻男女,众人都背背宝剑,几人来到一作烟雾缭绕村庄,望着一座座圆形的茅草屋,阴阳师直径走向一座较新的茅草屋,敲了敲门。
几位年轻男女,传说中乃是阴间的子弟兵,这些子弟兵都会选择一位心肠正直,且跟他们有缘的人作为代表,领头,帮助解救世间被恶难纠缠的人。
“这儿可是王李氏小英家?”
门打开,只见这女子身穿红衣红裤,披散着的头发,头发显得极为湿露,就像刚刚从水中出来不久一样,发梢还低落着黑色的黏液,散发出阵阵恶臭,脸色则是苍白中带着些青紫色,白色的眼珠子直愣愣地瞪着阴阳师,一语不发。
阴阳师暗道:“真是产难*?”传说产难*总是穿着一身红,红衣红裤红鞋子,臂弯里挽只竹篮,竹篮上覆着块红布,红布下放着把生红锈的剪刀。她总是*昏时出现,四处向人打听产妇的住址。如果打听清楚了,就会前去作祟,讨替代。
“你以后就别挂念王力了,你们的缘分已尽。”阴阳师低语道。
“我只是去看看他而已。”产难*木楞地说道。
阴阳师直接抽出桃木剑,指着产难*道“人*殊途,人有人道,*有*道,你再纠缠不清,可别怪我不客气。”说着,手里的桃木剑往地上划了条线,道:“这一剑,斩断今生一切纠葛。”
“这一剑,斩断今世一切情缘。”阴阳师又划了一剑,说着,桃木剑指向产难*,道:“第三剑,我不想再挥,这人世间,一切自有定数,你得此命运,只是上辈子的因果,切勿埋怨,切勿再到人间作恶,否则,第三剑就是斩在你身上。”
“你也是个可怜人,我不想让你连*也做不成,别怨恨,别急功,好好赎罪,上天有好生之德,待你因果了却,你便可再入轮回。”
产难*脸上紫黑一片,翻白着瞪了阴阳师一眼,不由紧紧得握了握手中那生锈的剪刀,又看了看阴阳师身后的子弟兵,却还是阴沉着脸,样子极为不情愿。
阴阳师看它那不甘的模样,又说道:“我今天到这儿不光是阻止你到阳间为祸,还是给你送温暖来的。”
阴阳师一指他左侧,立马出现一白衣飘飘的美男子,实则这是阴阳师吩咐王力准备好了的替代品,是一只大白鹅,阴阳师又一指右边,一位,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出现在了他手指向的位置。
阴阳师道:“这位白衣飘飘的俊美男子会一直深爱着你,对你不离不弃,忘掉王力,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吧!这位少女也会日夜伺候你,你渴了她会给你端茶倒水,你饿了她会给你端菜递饭,好好生活,别再到人间否则我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难产*看了看那白衣男子,又看了一眼少女,这才点了点头。
阴阳师这才转身骑上骏马往回赶,法事做完,王力生活也回归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