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
文：周绾
来源：丽尔摩斯
在IPO被暂停6个月之后，蚂蚁再度迎来关键时刻。
在“分拆”、“停止信贷业务”等等传闻漫天飞之后，4月12日，人民银行、银保监会、证监会、外汇局四个金融管理部门，第三次联合约谈蚂蚁集团。
这一次，四部门督促蚂蚁形成涵盖五个方面的整改方案，其中，真正值得记住的是第一条：
回归支付本源，纠正支付不正当竞争，断开支付宝与借呗花呗的链接。
以及第三条：
蚂蚁集团申设金融控股公司纳入监管。
蚂蚁虽小，却一度撬起了盘根错节的各种传统利益方，在金融行业叱咤风云：
蚂蚁以支付宝开创了线上支付和移动支付的世界，从而撬动海量流量，而花呗借呗的信贷业务则贡献了蚂蚁集团4成的利润，两者的链接若被全方位切断，蚂蚁将损失几何呢？
众所周知，多年以来，蚂蚁一步一个脚印的坚定“去金融化”，不厌其烦的对外宣称自己是科技公司，非金融公司。
年6月，在时任CEO胡晓明主持下，蚂蚁甚至将公司全名从“蚂蚁金服”改为“蚂蚁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去掉公司名称中的“金融”二字。
然而，一夜之间，这些努力彻底被监管推翻。
蚂蚁唯恐避之不及的“金融”标签，今天，却不得不重新贴在身上。
这意味着蚂蚁再也无法离开金融监管的框架，野蛮生长已成为过去，蚂蚁已经被关进了“笼子”。
随着IPO暂停、三次约谈、科技标签无望，蚂蚁正在进入多事之秋。在内部，蚂蚁明星产品露出疲态，已经出现了核心防御恐失守、外围进攻难以作为等问题，IPO原本是一次化解矛盾的绝佳机遇，但好运没有垂青蚂蚁。
那么，IPO暂停、监管出手，对蚂蚁影响几何？内忧外患之下，蚂蚁的传奇是否还能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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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过渡性人物”
回答这些问题，前任CEO胡晓明能为我们提供一个很有意思的角度。
胡晓明何许人也？他身上最亮眼的标签，就是链接了金融和科技，准确的说，是信贷和云计算。
在来阿里之前，胡晓明是纯粹的金融男。阿里小贷创始人，阿里云总裁，领导阿里云携先发优势处于云计算市场前列……翻看胡晓明在阿里过往十几年的履历，有过大胆的创新，亦有坚持不懈的承担，可谓有勇有谋，在来蚂蚁之前业绩上更是未尝一败。长期以来，他都被视作阿里中生代高管序列中的佼佼者，和张建峰、蒋凡等人同列。
年，胡晓明到蚂蚁，更像是被期待，能够带领蚂蚁告别Fintech（金融科技）的标签，彻底变成走向Techfin（科技金融），从而成功ipo，在资本市场一骑绝尘。
然而，随着蚂蚁暂停IPO及再度被监管约谈，蚂蚁一直努力在贴上的科技标签彻底破灭，只能重新回到最初的起点金融上。
年冬天，蚂蚁集团“史上最大市值ipo”叫停，年3月，胡晓明离职。他的离职，算是为ipo叫停“负起责任”？从时间顺序来看，这种解读有其道理。
蚂蚁有这种先例。蚂蚁上一次发生合伙人级别的高管离任，是年前任支付事业群总裁樊路远离开蚂蚁。彼时，支付宝大张旗鼓做社交，发生了“校园日记”事件，全网哗然，遭央视点名批评。在彭蕾发公开信承认“错了就是错了”之后，樊的离任，亦被外界部分解读为“负起责任”。
当然，胡晓明也可以算是“轮岗”离任。
理论上说，阿里的高管，在一个业务线一般任职两三年，最多三四年，就要“轮岗”去其他业务。然而，阿里的历史上，在一个业务任职超过5年而没有轮岗的高管，恰恰是各自业务上不可或缺的灵*人物。
第一个就是现任阿里巴巴董事长的张勇。年本是淘宝网CFO的张勇，一肩挑起刚刚成立的淘宝商城事业部，缔造双十一，将淘宝商城升级成天猫。直到年，他才卸任天猫总裁，转而担任集团COO，他任职时间就超过了5年。
另一个，正是蚂蚁集团前任CEO，人称支付宝女王的彭蕾。年，彭蕾在支付宝最低谷之时成为支付宝总裁，到年卸任蚂蚁CEO，任职时间6年。
这次胡晓明离任后，井贤栋再度担任蚂蚁集团CEO。他于年加入支付宝，任职时间已达12年，历任CFO、COO、CEO等职位。
蚂蚁集团CTO、支付宝事业群总裁的倪行*，在支付宝任职时间达到了17年，支付宝第一行代码就出自他手。
还有一个就是年离职的樊路远，年加入阿里就在支付宝工作，后来成为支付事业群总裁主管支付宝。在支付宝长达10年的任职时间里，轮岗二字，亦和他无关。
相比以上几位，胡晓明在蚂蚁集团，位置都还没坐热就走了——他回到蚂蚁仅28个月，担任CEO仅15个月。若干年后，如果有人书写蚂蚁发展史，胡晓明担任CEO，大概会评价他是一位“过渡性人物”。
曾经的支付宝，是打仗出将*的地方，能人辈出，彭蕾、井贤栋、樊路远、倪行*这四位“70后”支付宝高管，皆位列阿里巴巴合伙人，还出了两位蚂蚁CEO。然而，在这些人之后，蚂蚁再没有从内部崛起一位80后领导人，从阿里云空降而来的胡晓明也是70后。
放眼互联网巨头，美团的王兴、头条的张一鸣、拼多多的*峥，还有被称为阿里“太子”的蒋凡，都是80后。历史已经选择让80后登台，而支付宝却没有找到自己的“蒋凡”。
胡晓明的离任，从人事的角度折射了蚂蚁集团深层次的问题。没有出现新生代核心领导者，与业务本身的瓶颈不无关系。
在阅读下文之前，不妨回忆一下，你上一次打开支付宝是多久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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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昂贵”的一场对决
年，胡晓明宣布回归蚂蚁，成为蚂蚁集团总裁。自年正式从阿里独立，年蚂蚁集团CEO的位置，第一次由一位未曾在在支付宝做过高管的人担任，即胡晓明。
这个人事任命比较耐人寻味。分析人士指出，这个人事任命释放了信号：在蚂蚁，支付宝地位的下降，信贷和科技业务地位的上升。
胡晓明上任的背景是，互联网史上最昂贵的战争——移动支付之战，已经接近分晓。
年，